妈妈烦恼
周末，孩子有课外班。目前是北京雨水最多的季节。夏天的雨说来就来了。16:30，孩子们走出培训大楼，我看见大多数中学生都举着电话不耐烦：“您别啰嗦了，我知道了。”或者是：“问什么问，跟你说不清楚!”“好了好了，回家再说，您累不累啊！”“早说过不要你接了，我自己不会坐车吗？”孩子在电话那头，家长在电话这头，孩子一脸不满，家长一脸不解：“接你，我，错了么？”
突然，我的脑子里开始回想一位作家写的：“我慢慢地，慢慢地了解到，所谓父女母子一场，只不过意味着，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里渐行渐远。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，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，而且，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：不必追。”
在家长那一端，我们默默体会到：我们的落寞，仿佛和一个背影有关。但从另一个角度想：这么大的孩子，是应该不必追了。
孩子小的时候，总是会黏着我们，尤其是黏着妈妈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你去教会他们，你会记得他们第一次生病，第一次会叫爸爸妈妈，第一次会坐起来，第一次会爬，第一次会走路的样子，也许都已经被很好地保存在相册里了，而那很多厚厚的相册都被存放在橱柜里，而过去了的岁月，却永远都封存在我们每个做爸爸和妈妈的心中了。
到了读书的时候，我们又要为孩子培养好的“学习习惯”和“生活习惯”做很多的努力，可能我们曾经暴躁过，忧郁过，痛苦过，折磨过，揪心过，都是为了孩子的成长中的琐事。但是这些也许都会过去的，看到孩子们的长大，有时候，也许我们会埋怨：“这孩子这么烦人，要是哪天不再让我烦心，就好了。”但是，当孩子长大了，可以单独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——譬如，初中生完全可以单独自己上下课外班了，而我们仍然孜孜不倦地陪伴、接送……
对于我们的关心，孩子予以不耐烦的冷漠，我们一边责怪孩子不懂事，半大不大，不尊重父母，自以为是，渴望摆脱父母……可我们回想过去，我们还是现在儿女们的年龄的时候，我们何尝又懂得为父为母的艰辛和劳累呢？我们曾经也有过青春期的叛逆和不听话，也曾经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在和自己作对。记得吗？朱自清的散文《背影》，里面也有几乎同样的描写和内疚呀。
孩子的成长是一个动态的过程：孩子小的时候，很依恋我们，像个“跟屁虫”一样地跟着我们。我们沉醉于这样的感觉，在劳累辛苦的时候，正因为有这样温暖的感觉，会一直支持着我们，激发着我们，去忍耐，去坚强，做一个好妈妈。孩子青春期后，他和他的朋友，同学们搞个聚会，一起去干个什么，你除了打他们的手机，还能抓住吗？很多时候他们可能嫌你烦。这时候，问你自己：你还追得上吗？
我们可以预见以后孩子也会插上翅膀，远走高飞的时候，心里是有些空落落的，但是我们能够拉得住他们不断前行的脚步吗？我们唯一能够做的是去做个——善良，体谅，容易沟通的家长，让他们的心离不开我们，那么即使他们飞得再高，再远，也会记得在飞奔的路上，及时地回头张望。做父母的，其实有那“回眸一瞥”也已经足够了！
换个角度想想：不必那么伤感，不必责备孩子，慢慢地，我们学会放手，我们不追，我们也不失落，我们的记忆里也有那句话：永远有人16岁，没有人一直16岁。
■文/梅子易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