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冷峻的目光打量对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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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◎陈增爵

　　中国的“中产阶级”，至少是一个具有经济意义的话题。中国这个人口众多的市场，最具消费实力的无疑就是这个阶层了。可如何面对它？是用放大镜、显微镜观察，还是将它置身于哈哈镜前？《“中产”中国》作为一部海内外学者研究中国社会的著作，提供了一份对其“评头论足”的考察报告。

　　该书的这番“评头论足”，独特之处在于从社会学、经济学、国际政治学等多个视角，聚焦于正在“日长夜大”的中国中产阶级。同一事物，在放大镜、显微镜、哈哈镜各自的投射中，必然会产生相异的图像。海外学者观察中国问题，有“旁观者清”的优势，亦难免“隔靴搔痒”之弊；本土学者亦有可能“不识庐山真面目，只缘身在此山中”。然而，该书汇集了两者的学术思考，依据扎实的资料，观察纵深度非同一般，有如扫描中国中产阶级的多维图像。

　　中产阶级研究在书中被赋予了各种背景。例如：有的展望中国的发展趋势，衡量中产阶级的作用；有的认定地球资源日益匮乏，难以承受数量激增的中国中产阶级必然的生活要求……尽管这些论文视角各异，却都将中产阶级的崛起置身于中国改革开放的基础上，考察其将会对中国的社会结构和制度产生的影响。对中国中产阶级扮演的政治角色，各篇论文的观点有较大分歧，可是至少有一点是共同的，那就是对于正处于不断变化中的这一阶级的基本成分、价值观及其特点的分析，将有助于美国以及其他国家与中国打交道时不至发生“误判”，并提供更广泛的政策选项。

　　因此，如果简单地贬斥书中一些观点是“臆测”或“妖魔化”手段，只是暴露了我们自身的见识浅薄；若将它视作海外商业投资者进入中国市场纵深地域的“导向手册”，亦未免失之肤浅。该书所汇集的14篇论文是美国布鲁金斯学会2009 年9 月一次国际学术会议的产物。布鲁金斯学会是美国著名的智库之一，其研究成果在华盛顿当局决策中具有的分量，地球人都知道！

　　《“中产”中国》回顾历史，以评析启发思考，一扫学术著作文字枯燥之弊病。关于中产阶级的概念厘定，它又引经据典，梁漱溟的《中国文化要义》、西方学者金·威登的“微观阶级”分析法等等，均被引为论据。被引证的还有美国国际政治学权威亨廷顿的论点：“一个国家向民主的转变，常取决于历史和社会因素，但中产阶级在维护民主稳定方面具有重要作用。”

　　书中有的论文把中国中产阶级的崛起，置身于全球化和社会转型之时代进程中加以辨析，俄罗斯及一些东欧国家则被搬过来与中国作横向比较，书中认为：“中产阶级的概念，不光指钱、物质财富和消费，还应有自身修养、知识水准、考究的趣味和生活方式、社会觉悟，以及关心、共同改造社会和政治生活方面的作为、全球化思维、个人仪表及对本国事务的看法。”有的学者由此设定了“框架”，认为中国的中产阶级具有“消费前卫、政治后卫”的特点。还有不失公允的评论，如在一篇分析中国私营资本的论文的结尾，作者认为，在中国，“是执政的质量，而不是政权的类别，将决定中产阶级会成为一股维护政治稳定的力量，还是成为难以驾驭、吵吵嚷嚷、要求变革的暴民。”

　　面对这项布鲁金斯学会的研究成果，我们也无妨用“冷峻的目光打量正在与自己角逐的对手”。无论如何，《“中产”中国》是学术研究无禁区的典范，不少观点富于挑战性，足以引发国人的思索。

　　《“中产”中国》

　　[美]李成编著 许效礼 王祥钢译

　　上海译文出版社2013年2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