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叮叮猫”胡兴莲大名鼎鼎,而这个形似蜻蜓翅膀的发型成了胡兴莲的固定标志。
胡兴莲把自己定位为表演者,接受过新加坡电视台采访的胡兴莲此时已经有了7年的哭丧经历。
《洪湖水浪打浪》让胡兴莲一举成名,很多哭丧人慕名而来拜师学艺,扎着两个扫把头的胡兴莲开始被称为“叮叮猫”
胡兴莲事先总会酝酿情绪,对一个陌生的死者哭泣不仅需要表演功底,对胡兴莲来说,有时候也需要情感的支撑。
这样的表演通常要维持至少20分钟,没有护具,她是在用自己的血肉与地面亲密接触,一场表演下来她常常膝盖青紫,手掌磨破。
有很多人看不起这个职业,这点让胡兴莲黯然神伤,但她用执著的表演赢得了商家的认可,对她来说也就足够了。
“爬仙”生意
傍晚的重庆暑热稍退,天黑得晚,周建平站在陡峭的马路边抽烟,离他10来米的地方,用塑料布和钢管搭建的灵堂里正杯盏交错,半小时后,这里将举行哀悼仪式。这是重庆各居民区中常见的露天灵堂,重庆人称为“板板”。
周建平是丧葬一条龙的老板,几乎垄断了南岸区的丧葬一条龙生意。按照重庆人的习惯,普通人家的亲人去世,灵堂一般设三天,隆重的吊唁仪式通常在守灵的第二天晚上进行,由主持人念哀悼词,然后进行哭丧,哭丧是近十年来年在城市中兴起的一个附加仪式,一个哭丧人哭一次能拿到至少200元的报酬,周建平手下有五、六个职业哭丧人,他们活跃在各个灵堂上。
周建平做这行已经做了12年。11年前,哭丧开始在各个“板板”中星罗棋布,周建平敏锐地抓到了这个商机,开始网络这方面的人才。如今,周建平一周平均两场以上的丧葬业务,令他手下的哭丧人常常忙不过来—现在“哭丧”几乎成为了吊唁仪式中必不可少的环节。
在大多数重庆人眼中,哭丧算不上一门光荣的职业,但这些哭丧人却把这门职业做得兢兢业业,用他们最职业的态度来为这哭丧正名。
重庆“爬仙”
下午5点半,胡兴莲随乐队到达灵堂现场,等着安装设备的时候,她掏出小本开始采访死者家属,作为哀悼者,胡兴莲得了解清楚死者的情况才能恰当地调动演出时的悲伤和情绪。然后,在吊唁开始前半小时,胡兴莲会把她的头发梳成左右两个,形似蜻蜓的翅膀。在丧葬界,“叮叮猫”胡兴莲大名鼎鼎,而这个发型就成了胡兴莲的固定标志。
她创作了重庆“哭丧调”
早上的阳光穿透玻璃,照射在客厅的地板上,“叮叮猫”胡兴莲穿着宽大的男士T恤和短裤沐浴在灼热的阳光里,站在阳台忙碌。客厅的沙发上,老母亲安静地坐着看电视,“亨特”和“多仔”挨着沙发趴着,这两只小狗是胡兴莲的心肝宝贝,它们在这个家里已经生活了好几年。这幅景象让胡兴莲觉得宁静。这是一个普通的早上,退休后的胡兴莲每天就在这样恬淡的生活中度过。而傍晚来临的时候,她就要开始忙碌了,她的工作性质使得她必须面对忙碌的黑夜。胡兴莲是重庆哭丧人中的老资格了,由她创作的“哭丧调”在重庆各个“板板”中流行。
十多年前,胡兴莲是沙坪坝百货公司的一名售货员,离异后带着儿子和父母生活,微薄的工资养不活这一家四口,她不得不去餐馆打另一份工,这两份工能为这个家庭带来每月300多元的生活开支,但这笔钱对一个家庭来说只是杯水车薪。
与死亡有关的丧葬业,竟成了拯救她的救星。
52岁的胡兴莲从1997年开始唱“板板歌”,第一晚她挣到了20元。热爱文艺的胡兴莲那时是带着恐惧去的,死对任何一个人来说,都是恐怖的代名词,胡兴莲也不例外。但为了生存,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唱。这笔钱让她受宠若惊,当时都不敢从老板手里接。唱到第五场的时候,她的收入增加到40元,这笔收入让她看到了希望。
唱“板板歌”并不容易,而且竞争激烈,对胡兴莲来说,歌路窄成了她唱“板板歌”的死穴。第一晚后,她接到乐队负责人的邀约电话,就开始回家后四处找歌练习。那时候她最爱唱的一首歌是《洪湖水浪打浪》中的一段,一次在哀悼仪式中,一个男演员唱完歌后对着逝者跪下,收效甚好,胡兴莲受此启发灵感乍现,她决定在唱歌中加入这种肢体语言,再配合歌曲达到强烈的听觉和视觉效果。调子是用她最拿手的《洪湖水浪打浪》中的一段作为引调,她自己创作了歌词,这首由4段歌词组成的“哭丧调”后来被无数重庆哭丧人模仿,成为重庆“哭丧调”的唯一版本。